2014年5月29日 星期四

Eric Valentine談論石器時代之后的《心靈之歌》

吉他:


Josh對於吉他音色有一種特別的態度。基本上,就是去使用沒人在用的東西。如果在這邊說到用Marshall、Vox、Fender或Gibson⋯⋯等,嚴格來說就已經是種限制了。他錄這張專輯的主奏吉他,大多都是用Ampeg貝斯音箱(V4B)。他想為這張唱片增添新的元素,而且他對於嘗試用一些電晶體音箱感到興奮。我建議我們應該要去一趟Black Market樂器行,因為他們總是有一堆很遜、很便宜的電晶體吉他音箱擺在店裡。我們去了,並帶回幾顆舊的Peavy電晶體音箱(不同版本的『Musician』系列)。這些音箱就這麼成了設備中的一份子。他想,如果大家都用昂貴的真空管音箱的話,那我就要用些便宜的爛貨。在〈No One Knows〉的主要吉他聲音,是三種音箱的綜合體:一顆Peavy電晶體音箱、一顆Ampeg VT40,還有一顆被清倉出售,具有瘋狂音色的Tube Works音箱。吉他的音色是個挑戰。有時候從音箱發出的吉他聲音並不是那麼美妙,且又極度不尋常。我會在音箱前,還有房間裡放上很多麥克風,所以我在控制室裡就會有許多的選擇可用。我會不斷嘗試用不同的麥克風及音箱的組合,直到滿意為止。我有件非常堅持的事情,就是傾向使用off axis的收音方式。那些音箱所發出的粗糙聲響,除了靠近喇叭單體收音之外,實在是沒有別的法子了。他那時主要的吉他是Ovation電吉他。它莫名地有種暗沉、鈍的音色特質,非常適合降弦後的fuzz聲音。唯一被使用的fuzz效果器,是一顆某牌的Foxx octave fuzz。它是屬於Alain Johannes的。我得說,處理這張專輯的吉他音色真的很難。為了得到這張專輯所呈現的吉他音色,我付出了相當多的時間和精神。這裡有張照片,呈現了其中一次的吉他收音方式。你可以看到,為了找出Ampeg V4B適當的收音方式,我有多麼的狂熱。


在錄製過程中,並沒有使用太多的效果器。我唯一記得Josh偶爾會用的一顆效果器,是Super Hard On。它可以推動音箱,讓聲音變得更硬。

我們剛開始是用V4B來錄些基本軌的,但最終在專輯裡沒用上太多,倒是用了很多Ampeg VT-40。例如,〈First It Giveth〉的吉他全是用VT-40錄的。VT-40有更多的gain可用。沒錯!音量基本上都是推到最高。若有需要的話,他還會用Super Hard On去推出更多的gain來。

我在這張專輯的錄製過程中,試了無數的麥克風種類和擺放位置。最終,我將一隻麥克風擺在距離音箱較遠的位置,對著四顆音箱的中間收音。這樣的擺放它最酷的一點,就是去加強了許多的中頻。Josh喜歡他的吉他有很多的600Hz。這樣的收音方式,讓我們不用去動EQ,就能得到想要的中頻。在使用電容式麥克風的時候(U87C37A),我有很好的運氣。這張照片,是我們將錄音移到加州聖馬丁的錄音室(The Site)進行的那一週左右拍的。我之所以將錄音移至The Site進行,是因為我感覺到洛杉磯有太多令人分心的事了。The Site是間位於樹林外,並且可以入住的錄音室。除了錄音之外,你沒有太多的事情可做。他們有間很大的錄音間,但我相信大部份人從這張專輯聽到的聲音(No One Knows、First It Giveth、Go With The Flow),都是在我的地方錄的,就跟錄鼓同樣的那間小隔音間。

鼓組:



所有那聽起來異常沉重、又乾的鼓聲,都是用我的Sonor Phonic Plus鼓組錄的。小鼓是用Tama Bell Brass或 Pearl Export,我在別的訪問有提到過。這些特別乾的鼓聲,都是在我錄音室裡的隔音間錄的。這隔音間有它獨特的地方,因為它空間很小,天花板卻很高。我不想要鼓聲只是像近距離收音聽起來那樣,但它又必須聽起來很乾。這個收音間真的是有棒、如幽閉恐懼症的盒子般聲響。在《心靈之歌》這張專輯,你可以聽見鼓組是擺在一個很理想的聲響空間,聲音卻依然很乾。鼓組的收音方式是很極簡的。我用了一隻大鼓麥克風RE20、一個NS10、 一隻麥克風收左側鼓組(C12A)、收鼓組中間的麥克風用CMV-3、一隻麥克風收右側鼓組(C12A)、近距離收音的小鼓麥克風(633A salt shaker)、一個小的喇叭單體也當作麥克風來收小鼓、一對C37As當作room mics。不同的歌會用不同的配置對應。儘管當時錄音室的大收音間裡有鋪地毯,聲音有點死。但有些時候需要比較多的空間感,我們就會到那大房間錄。我們在鼓聲上完全沒有用到取樣。鼓聲之所以有取樣般的感覺,都是因為Dave Grohl用他超人般的耐力來演奏的。

因為這案子的計劃,是要把專輯中所有的銅拔分開來做疊錄,我們便使用了一個特殊的鼓組,好幫助我們錄製基本的鼓組音軌。我們裝了V-drum電子銅鈸打擊墊給Dave,讓他能演奏主要的節奏。這樣一來,至少樂團在錄音演奏時,能聽到銅鈸的聲音。這麼做的效果非常好。如果你演奏時聽不到任何銅鈸,那將會很怪。

在將整張專輯的鼓組收音、壓縮(用把刀片)完畢之後,我們才來疊錄所有的銅鈸。我們將銅鈸印到跟鼓組相同的十六軌母帶上。它們一共只有佔四軌。通常會有一對立體音軌,用來作overheads(KM84s),再加上一些room mic (C27As)混在一起的聲音。也有近距離收音的麥克風去收hihats(M582)以及ride(M582)。我並不能百分百地確定當時麥克風的選擇⋯⋯但差不多就是如此。我們還架了假的小鼓和toms給Dave,讓他在做疊錄時能夠更容易點。

打鼓的時候,Dave似乎總是有用不完的精力和耐力,而且他對於每一次的演奏都感到興奮。我唯一看他顯露出慌張的神情,大約是銅鈸的疊錄進行到一半的時候。到了一個點的時候他大喊:『這是哪個王八蛋想出來的鬼主意啊?』但他很快地就恢復平靜,繼續用力地敲擊著。


作銅鈸疊錄的好處,是讓你有更大的彈性,去作鼓的收音和混音。像是room mics收到太多銅鈸的聲音,或是小鼓麥克風串入銅鈸聲太多,其實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問題。而做銅鈸疊錄的負面影響是:這會使鼓手感到不知所措、迷惘,因為他/她很難去感受到像平常打鼓那樣的狀態。我其實不太常去做這件事。做疊錄整張專輯的銅鈸這樣的決定,大多是Josh的主意。他對於一般的銅鈸收音很有意見。

有兩首歌是沒有做銅鈸分開疊錄的,就是〈Another Love Song〉跟〈Song For The Dead〉。

我有用一些東西來做鼓的消音。我用moon gel、膠帶/衛生紙,而且我真的很喜歡在小鼓上加些有消音效果的東西(我之前從未描述過,因為我不確定要怎麼去稱呼它)。有些時候我會剪下一條真皮的吉他背帶來用。它若有足夠的重量,就能安穩地放置在小鼓上,並且能有效地消除過多的泛音。它若比較輕一點,那大概小鼓敲了十下之類的,它就飛掉了。我就會拿塊膠帶,把皮帶貼在鼓框附近,來防止它移動,但又不妨礙它隨著打擊而輕輕地跳動。這樣讓鼓聽起來像有gate過,卻又沒有掛上gate。當鼓被打擊時,消音物就會彈起,讓鼓的聲響短暫地開放,再來消音物落下時,就會讓聲響不至於不受控制。我之所以開始這麼做,是因為之前不管我再怎麼消音,去控制鼓被打擊時所產生的聲響,都只會得到很悶的聲音。而這樣的消音做法,讓你在打擊的時候,能獲得完整的鼓聲,而且只會影響到延音。

Dave對於鼓組的調音或配置一點也不挑剔。我通常會建議鼓手帶自己的踏板和鼓棒。但他一點也不在意這些狗屁。他不管鼓組是怎麼配置,還是拿了什麼樣的鼓棒,就只管坐下來把鼓操爆就對了。

我很幸運,能有機會去幫一些真的很有天份的鼓手錄音,從Dave Grohl到Dennis Chambers。在我的經驗來說,那些真的、真的很有天份的鼓手根本不在乎他打的是什麼鼓。這只是個概論,而且一定會有例外,但看起來似乎事情是:鼓手越是挑剔,他們對自己打鼓能力的自信也就越是低落。

LCR技巧在這張唱片裡非常實用,是因為銅鈸是疊錄上去的。基本上這張專輯錄鼓沒用到什麼近距離收音麥克風,真的沒有這個必要,因為我不用去對抗銅鈸串音的問題。L、R麥克風是用我的C12A,然後C麥克風是一隻Neumann CMV-3。我確實有用一隻麥克風近距離收小鼓,但我在這張專輯的rough mixes裡沒用上。L 麥克風是收鼓組左側的聲音,會有比較多rack tom的聲音。C麥克風是直指著小鼓,然後R麥克風是收鼓組右側的聲音,會有比較多的Floor Tom。它們都離小鼓相同的距離,約三英呎遠。

整張唱片的鼓都是用Quad 8 mic pres錄的。我有一台從Oral Roberts TV studio買來的舊Quad 8 console。它上面也有裝Quad 8 444 EQs。我就決定要透過這些pre和EQ,來給這張唱片一個很直覺的聲音。

指導者/擔任製作人的角色:


對於石器時代之后和心靈之歌的走向,當然是由Josh來驅動的。他對於他想要做的音樂和聲音,都有很強烈的感覺。我想這跟我以往做過的專輯中,最大的不同是,我很願意去遷就任何、或所有Josh喜愛的冷門做法。我想,心靈之歌這專輯,非常地接近那曾讓Josh感到無比興奮,他腦中所繪製的音樂藍圖。而這其中最大的挑戰,是將一些抽象的想法和敘述,怎麼付諸實現成具體的聲音,讓它從喇叭流瀉出來的過程。我身為製作人的主要工作是,保持編曲的簡潔。我想要這張專輯比之前的專輯更去蕪存菁。石器時代之后從來不缺少很酷的主意,我只是想直接到達那些很酷的東西,而不要在那中間磨蹭。

盤帶:


(有多少東西是用盤帶錄的?)大概是全部吧!唯二的例外是一些銅鈸疊錄,和歌與歌之間的連接。

在做銅鈸疊錄途中有個點,Dave感到有點想半途而廢。因為過程中有很多的punching,和經過一次又一次的嘗試,來確認銅鈸和鼓組部分確實有對到,而且黏得非常緊。這樣的過程令人感到乏味。於是我在這時,改成直接錄到電腦上;因為我可以感覺到,這過程需要加快些腳步。我同時也感覺到,在這個點,出現人性鬆弛狀態並不是件好事。(人性鬆弛狀態在石器時代之后的陣營裡,是一種被高度認同的特質)。讓鼓手這樣將鼓組跟銅鈸分開來打並不自然,而且當銅鈸和鼓組並沒有同步時,會造成感覺無法連接。於是我做了一點編輯,讓銅鈸明顯地聽起來更像是同時間演奏出來的。

我過去最喜愛的盤帶樣式是3M996(有更高的音量)和Ampex 456(有比較復古的聲音)。我們在石器時代之后的唱片曾用過Ampex 456。但在當時我們只有兩個選擇,不是用ATR Magnetics,就是用RMG。ATR只有一種款式,而且是高音量型式的盤帶。RMG有900(高音量)和911(復古款)兩種樣式。但基於某些原因,它們都有些問題,似乎不像舊產品一樣的可靠。我有用過ATR盤帶來做混音,而且效果很不錯。這個秋天,我將會試試看用ATR來做多軌錄音。等著瞧吧!

我並沒有真的做了整張專輯。那只是計劃開始的一部份。Josh的心裡有些做混音的特定人選。這個案子沒預料到會花這麼多時間。當錄音接近完成時,Josh突然決定要和Master of Reality去歐洲做一個月的演出。這一個月的長假,讓計劃延後,並且卡到了我進行下個案子的時間。他們便去了一趟Conway和Adam Kasper一起做混音。他們最後增加了一首歌〈The Sky Is Falling〉,並且重錄了〈Do It Again〉。Do It Again的重錄版本有些可惜。我認為我跟他們錄的版本和〈No One Knows〉、〈Go With The Flow〉、〈Millionaire〉等歌有同樣的魔力。

整體來說,Adam在專輯混音上做得很出色。他的品味和處理方式和我有些不同,而這變成我聽到完成品時,一個很酷的驚喜。


原文網址:http://gearnerd.info/post/9816291394/eric-valentine-talks-qotsas-songs-for-the-deaf